白灼章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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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佩:白灼章鱼
我是贪财好色的焦虑症

反派 第四十四章

陈恕头一次被莫行风挂电话,难以置信地看了眼通话记录,确定是对方的电话后又拨一次,这次倒好,直接关机了。

   “行风不接电话……?”陈恕靠在陈沄星肩头,一脸担忧地说。陈沄星不以为意,“这有什么,可能在忙吧。”

   “我也希望,可是小宋说他脸色很差的出去了,叫都叫不住,我怕出事。”

   陈沄星叹了口气,眼睛就没有离开过电脑。“那就找个人跟着,看住他。”

   陈恕坐不住了,站起身就要走,“你有没有陆知轻电话?我总感觉要出事。最近店里有人捣乱,谁知道行风是不是上门寻仇去了?”

   陆知轻身体好转许多,正在医院走廊晒太阳。他时不时地就往楼下张望,希望能看到莫行风的身影。思念过度,陆知轻正准备给莫行风打个电话问候一下,便被一串陌生号码抢了先。

   “喂?”

   “行风的电话打不通,他有没有告诉你下午要去哪?”陈恕的声音很好分辨,尽管和他只说过几句话,陆知轻还是认出了对方。

   陆知轻心一沉,莫行风极少在他面前透露自己会去哪里,他也不好多问。“没有……所以现在是找不到他人了吗?我现在就办出院手续!”他的语气慌乱急促,陈恕一听便后悔打过来了。毕竟陆知轻还是个病号。

   “你别急,我只是问问,有什么事我会和你说的。”陈恕低声安慰,说罢便挂了电话,握紧了手中的方向盘,朝典当行的方向驶去。

   陆知轻还想说些什么,耳边只剩“嘟嘟”的忙音。他又尝试和莫行风联系,果真是关机了。

   莫行风不会无缘无故把手机关机和别人断联,陆知轻很清楚,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。他回想起高中时,莫行风在外和人约架之前,总是将手机关机,让陆知轻找不到他。他一向不喜欢在发泄暴力的同时被人打扰。

   难道是去打架了?陆知轻紧张得抓紧衣摆,想到昨天莫行风冷淡疏离的样子,难过得快要窒息。他呼出一口浊气,一瘸一拐地朝病房走去,艰难地换好衣服后去办出院手续。

   “行风哥身体不舒服,走之前还吐了……”店员吞吞吐吐地讲了一遍事情经过,一向好脾气的陈恕差点被急死,带着怒意问:“那为什么不跟着他一起?出什么事怎么办!”

   崔小宋在一旁嘟囔:“谁敢拦着行风哥……”

    陈恕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烈,眼睛死盯着街道对面的古董店,快步走到店门外,被一个气喘吁吁的身影拦住了去路。

   是陆知轻。陈恕一愣,“你怎么……”他看见陆知轻的手捂着右下腹,面如土色。他想叫人扶对去休息,陆知轻摆手拒绝,抓着陈恕的手恳求道:“你知道行风在哪对不对?带我去见他,他肯定出事了!”

   陈恕眼皮一跳,顾不得担心陆知轻的身体,带了伙人就往古董店去。

   店内客人多,包厢在走廊的尽头,极其隐蔽。陆知轻悄悄消失在陈恕身后,趁乱朝没有人的地方走去。

   越是尽头,灯光便越昏暗。陆知轻吞了口唾沫,努力忘掉令他恐惧的记忆,站在一扇做工精良的门前。门板上的花纹很是华丽,陆知轻下意识地抚摸上去,突然听到包厢内传来一声模糊的碎裂声。

   他吓得手一缩,还是将耳朵贴在门板上,听到了再也熟悉不过的声音。

   “放过你,谁来放过我啊。”

   一刹那,陆知轻不再犹豫,大声喊道:“行风!”他用力转动门把手,根本拧不动,里面已经锁死了。他用力拍着门大叫:“行风,开门!”

   莫行风心一颤,手一顿,力道没控制好,瓷片又将手心割得深了些。他皱起眉,牙齿因为紧张过度而把口腔内壁咬破,嘴里尽是血腥味。被怒火吞没的理智稍稍回笼,莫行风瞥了一眼大门,松开了紧抓着男人不放的手,但血液和瓷片都顺着力道的松弛而掉落在对方油腻的脸上。

   男人失血过多休克,莫行风丝毫没有想报警的意味,慢悠悠地过去打开了门。

   陆知轻见到莫行风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面前,瞬间便腿脚发软,控制不住地跪了下来。他小心翼翼地捧着莫行风手上的手掌,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还不住地往外流着鲜血。陆知轻眼眶一红,二话不说扯下一圈衣服的布料,简单地给莫行风止血。

   他看见了满头是血倒在地上的男人,心里止不住地发慌。嘴唇颤抖片刻,陆知轻抬起头小声地说:“他,死了吗?”

   莫行风看着陆知轻的嘴唇,满不在乎地笑笑,“死了。”

   陆知轻瞪大眼,心脏狠狠一疼,很快低下头,茫然地帮莫行风包扎。他远远又看了眼倒在地上的人,说话的声线隐隐颤抖。   “我给你买机票,你去外头躲一阵子。我之前在哲州买了个房子,虽然不是很大,但是不至于让你无处可去,”陆知轻吸了吸鼻子,心里难过极了,眼泪全部砸在包扎过的那只手上,“剩下的我来想办法,大不了我替你扛。”

   莫行风沉默许久,哑声道:“打120吧。”

   “报警干嘛!”陆知轻忍不住拔高音量,他想起即将领养回家的小狗,还有幻想过的美好的日子,好像全部破灭了。莫行风没忍住,揉了揉陆知轻的脸,“是120,不是110。”

   陆知轻还沉浸在悲伤中没缓过神,莫行风便托起他的脸颊,想要在充满血腥气的包厢里交换唾液。他刚准备吻下去,陆知轻气急,抬手给了莫行风一个不痛不痒的耳光。他也不恼,偏头又用力吮了一下陆知轻微微泛白的唇。

   门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莫行风松开他,一把将晕头转向的陆知轻拉入怀中。

   “老大,我叫救护车了!”

   陈恕进门先叹了口气,“你就是这么教他们的?遇事报警免谈,打120倒是可以?”

   莫行风不屑地看了眼地上,一边搂紧了陆知轻,说道:“他不敢报警。”

   看着担架把伤者抬走,血流成河的场面让陆知轻感到一阵后怕。想必莫行风下手时一定起了杀心,如果自己没及时赶到阻止,会不会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?

   “我们去医院,好好把手上的伤口清理一下。”陆知轻拉着莫行风想要跟上救护车离开现场,却被莫行风一口回绝。

   “我手没事,口子不大。”他微微挣脱,看着车上的人影皱起眉头。

   陆知轻红了眼眶,“皮肉都翻出来了!还不算大?”感受到众人目光的聚焦,他只好将声音放低,同时含着泪抬眼,低声恳求道:“我有话要和你说,你得和我回去。”

   莫行风这次没拒绝,被陆知轻硬拉着上了出租车。

   一路上两人沉默无言。莫行风看着掌心渗着血的布料,一点点握紧了拳,他竟觉得那点伤痛能带来一丝快感,随着血液的溢出,一点点将自己的绝望和痛苦一并带走。

   他知道这是不好的行为,又松开了手,见陆知轻毫无察觉后偷偷松了口气。

   进了家门,陆知轻依旧沉默。他抓住莫行风的手掌,拆开被血浸透的布料,一点点给对方上药。从头到尾,莫行风没吭一声,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陆知轻身上,心想为什么受伤的是自己,陆知轻却哭了。

   压抑了太久,陆知轻终于忍不住发话,“下次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,不要做得太绝,好吗?”

   “求你想一想以后,想一想……”陆知轻顿了顿,把“我”字咽回了肚里。他想,自己有什么资格要求莫行风想他?

   莫行风回想起一个小时前暴起的瞬间,他那时何止是想杀对方,是想残忍地把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一点点凌迟致死才对。

   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,莫行风也不想隐瞒,坦然自若道:“那个差点被我杀了的垃圾,就是戒同所侵犯我的人。”

   “还记得我生病的时候住在你家,你说的那些话吗?你说你想上我,我当时居然想的是,我这么脏,怎么能让你……”莫行风说到这,回忆让声音变得哽咽。他不知道心里堵住的那份情绪到底是伤心还是愤怒,压得他喘不过气。他猛地站起身,抽走上了一半药的手,“你说让我想以后,我想了,就是因为想到了你、听到了你的声音我才收手的!”

   陆知轻哑口无言,微缩的瞳孔再次倒映出莫行风被凌辱的画面。“对不起,我不知道……我害怕你走错路,我怕你进监狱。”

莫行风冷笑,“我早就进过监狱了,在我十九岁的那天。”所以在那之后,生命在莫行风眼里不再重要,更像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让别人拿去的东西。

死了就死了,他无所谓。

陆知轻抱住莫行风,心如刀绞。“都是我的错,如果不是我,你不会这样……”他抽泣着,头一次感到对方的温热如此不真实。明明自己已经紧紧拥住了莫行风,但似乎还是没有真正攥住他。风一吹,那人就会随风飘走。

莫行风感到浑身上下都不痛快。他需要发泄,无论时以什么样的方式。天知道他有多想撕碎陆知轻,却又舍不得。如果不把刀尖向外,那受伤的只会是他自己。

“我帮你把他杀了吧,我杀了他,不要你动手。”陆知轻把他抱得死紧,隐隐让莫行风感到一丝窒息。后者挣脱开,掐着陆知轻的脖子将对方摁在沙发上,恶狠狠道:“少装好人了,你才是最该死的。”

陆知轻的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莫行风的手背上,和血液融合在一起。他眯着眼睛,忍着窒息的不适感,讨好地伸出舌尖舔了舔莫行风的手,“行风想我去死,我就去死……”

莫行风喘着粗气,解开陆知轻的上衣,映入眼帘的就是带着刀疤的茉莉花。上面的伤口不知撕裂了多久,血液已经透出纱布,薄薄的皮肤下几乎能看见青色的血管。他红着眼,伸手轻轻碰了碰,引来一阵战栗。

他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报复陆知轻了,殉情和一起好好活着,对于可恶的陆知轻来说都是至高无上的奖赏,太便宜他了。

“陆知轻,你最好是真的爱我,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的……”莫行风扯开陆知轻的纱布,引来对方一声压抑的痛呼。他一点点拿手指按破伤口,直到陆知轻已经痛得满头是汗才停下。

掌控欲和施虐欲在一瞬间达到顶峰,莫行风舔去陆知轻眼角的泪,一字一顿:“现在,你全身上下都是我留下的痕迹了。”

“无论是伤口还是吻痕,都必须是我的印记。”

陆知轻迷迷糊糊地点头回应,感到伤口附近冰冰凉凉的,微微有些刺痛感。他睁眼向下看去,莫行风正专心地给他上药。脖子还仍存在被人掐着的错觉,陆知轻艰难地摸了摸,已经能想象到那一圈红痕会是怎样的光景。

像给宠物狗戴的项圈。

待莫行风安顿好,两人已经累得睁不开眼,随便冲了个凉便抱团睡在一起。一张毛毯裹着两个成年男人的躯体,陆知轻临睡前看着莫行风的脸,恍恍惚惚地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岁的春天。

只是不同从前莫行风搂着陆知轻睡觉。这次,莫行风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,将身子缩在陆知轻的怀抱里,连说的梦话都是结巴的,睡相十分可爱。

第二天,莫行风一个人从床上醒来。他环顾四周,以为陆知轻走了,但又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。

鸭肉面线。

陆知轻在厨房忙活半天,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鸭肉面线出来,见莫行风已经起床,笑盈盈地招呼道:“行风,快尝尝我新做的菜品。”

“小时候,我妈也给我做过。我特别喜欢吃,可惜我家买不起鸭肉,吃不了几次。”莫行风没急着品尝,从后面环抱住陆知轻贴了会儿,才依依不舍地帮对方解开围裙系带。陆知轻知道他想母亲了,怜爱地回头亲了亲莫行风的嘴唇,安慰道:“你要是喜欢,我就天天做给你吃。”

莫行风点点头,心里暖了点。待陆知轻转过身,他才看见对方脖子上的红痕。

他当时气急,以至于他下手时没轻没重。莫行风恼自己控制不住,无论如何那也是人类脆弱的部位,不能随意对待。陆知轻看出莫行风的顾虑,摸了摸红痕,笑着说:“不疼,不用在意。”

“我知道你疼,被掐不好受,只是忍着不说而已,”莫行风放下碗筷,认真地说,“我不想你和妈妈一样,我也不想自己和爸爸一样。”

陆知轻握住莫行风冰凉的手,真诚地看着莫行风发红的眼眶,“你和你爸不一样,你只是生病了,控制不住自己,我都知道的。”

“我说过,你给的我都全部接受,无论是快乐还是痛苦。”


亲妈企图让小陆一点点有个人样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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